因為新冠肺炎疫情,原本排定上映的電影都撤檔了(嗚~《噤界2》)。但秉持電影院不歇業就要繼續捧場的原則,本周仍踏進幾乎包場的影廳。觀賞《最後晚安曲 Lullaby》前才發現這竟是2014年的影片,難怪之前都沒聽聞過相關消息呢~
父親病情不樂觀,離家打拼六年的強納森Jonathan(蓋瑞特·荷德倫Garrett Hedlund)搭飛機返家探望。誰知一見面就得知父親羅伯特Robert(李察·傑金斯Richard Jenkins)已決定隔日要拔掉維生器,這形同自殺的計劃讓Jonathan與妹妹凱倫Karen(潔西卡·布朗·芬德莉Jessica Brown Findlay)難以承受而大力勸阻。
Jonathan遇到醫院17歲癌症病患梅蕾迪斯Meredith(潔西卡·巴登Jessica Barden),從Meredith的言談中逐漸理解罹患重病的身心負荷轉而支持父親。與前女友艾蜜莉Emily(艾美·亞當斯Amy Adams)再度相逢後,也讓Jonathan學習打開封閉的心。
本片屬家庭溫馨小品,疏離多年的家人因為父親即將離世而相聚醫院,經歷一場場口角風暴、個人理念的思辨,彼此深藏內心的濃烈情感再度凝聚,在送走父親與父親告別那一刻,每個人也都獲得了心靈救贖。
蓋瑞特·荷德倫Garrett Hedlund造型頹廢帥氣不減,與父親、妹妹、前女友和醫院少女的對手戲各自精采各有千秋,兩首歌唱得極好,非常有加分效果。李察·傑金斯Richard Jenkins的父親角色大多躺在床上,卻是全劇的光與熱中心,彌留之際以他的視角看逐漸模糊的家人,令人熱淚盈眶。
艾美·亞當斯Amy Adams戲份極少,可惜也沒多大表現空間。其他飾演母親(安妮·亞契Anne Archer)、妹妹與罹癌少女的配角演出恰如其分,烘托出父子之間的濃郁情感。
開場聚焦Jonathan抽菸並無限放大嚴重性不免有些突兀,一些台詞也頗讓人出戲(護士竟指責兄妹兩人是同一個豆莢裡的壞豆子)。影片前段節奏沉緩,從父親、兒子、女兒的人物故事線中慢慢醞釀,層層疊疊遞增父子情、兄妹情、夫妻情,情感戲漸入佳境讓人動容。
不過中段Emily在醫院外的欲言又止使人頓生疑惑,是否她的婚姻也不美滿?是否她的心中仍放不下Jonathan?此段稍顯隱晦不夠流暢。因此,尾段當Emily出現在Jonathan的演唱會上時還是不清楚兩人的真正關係。像這般有斷層的段落不少,剪接似乎有些問題。
劇中對於猶太教的教義和逾越節慶祝儀式著墨甚多,側寫出羅伯特Robert對於猶太教的忠誠。猶太教對於往生者採取土葬,Robert希望兒子Jonathan在葬禮後不剪頭髮以承襲榮耀死者的美德,而Jonathan真的做到了。
末段父子和解一段是全劇高潮,兒子泣訴自己因無成就難以回家面對父親的痛苦,父親一次次叮嚀不可以賣掉保時捷跑車,看似毫無交集又有些黑色幽默的對話,最終融合成父親對兒子的期勉與愛、兒子對父親的歉意與愛,十分感人肺腑。
羅伯特Robert出身於猶太家庭,小時候家境貧困。成年後事業成功婚姻美滿,因未曾獲得母愛原本不想養兒育女,然而生養兒女後卻很盡責的承擔父親角色。12年前罹患癌症,原只剩六個月生命竟靠著毅力和醫療團隊的努力一直延長,但此事在Jonathan心中投下震撼彈,因為傷心因為想逃避,他漸漸走向叛逆之路。
父母對於小孩的期望自有一套理想的版本,然而,大部分的孩子可不會依父母的劇本如實演出。父親生病後,悲憤的Jonathan不想再依照原定人生軌道行進,拒絕就讀大學並獨自闖蕩音樂事業,自此與家人越離越遠。而看似乖乖牌的女兒凱倫Karen總是愛上已婚中年男。
Robert與病魔纏鬥12年後終於覺得夠了,不想再讓殘破身軀箝制思想(治療的藥物會讓思考呆滯且鎮日昏睡)和拖累親人,決定了讓自己離世的方式與時間。當Jonathan質疑不該這麼做時,Robert反問「那該如何結束?」
「安樂死」一直有接受和反對的兩面論戰,反對者認為此事涉及道德也違反生命本質,同意者以為這是生命尊嚴與自我生存權的體現。Robert若不是久病應該也不想拔掉維生器,但不停開刀治療到最後一天只有兩小時意識清楚,這已剝奪他身而為人的渴望與尊嚴,不是重症病人並不能感受他所接受的折磨。
Robert邀請親戚來醫院道別,此時Jonathan才知道父親默默幫助了他的堂兄伊森讀牛津大學,也深受諸多親戚敬仰。這位溫和的長者對於妻兒和親戚的照護無微不至,是個義重情深的老好人。
Jonathan在父親生病前會與他參與棒球賽等各項活動,父親生病後Jonathan也關上心門,不想讓人靠近。Emily難以接近Jonathan的心,不清楚他的所思所想,最終放棄了這段感情。父親即將離開人世與接觸醫院重症病童,讓Jonathan與過往做對照且重新省察內心。
父母親對孩子的愛必會在兒女中心中留下溫暖,Jonathan雖與父親的期望逆向而行,但念茲在茲都是想創一番大事業榮耀家族,更想讓父親以他為榮。Jonathan病床邊的告白聯繫起中斷多年的父子情,為父親唱的〈搖籃曲〉延續了父親對兒女的愛(兒時父親必曾為Jonathan唱過此曲)。安心睡吧,親愛的爸爸。
父親的死引導了Jonathan的重生,雖僅短短幾天,Jonathan在與家人、親戚與摯愛Emily的互動中找回迷失的自己,有了再出發的信心和能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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